再次憶起閱讀小說的純粹美好
不為什麼,
因為我們深受好看的故事吸引


以不到三十歲的年紀獲文學大獎,陸續出版《不吠》、《小碎肉末》後,李佳穎旋即消失,成了文壇的都市傳說,二書成為熱愛小說之人必讀的夢幻逸品,一旦擁有,絕不輕易釋出。

沉潛十六年後,李佳穎以《進烤箱的好日子》,得遍年度各大書獎,叫好叫座,更旋風式與全球最大出版集團企鵝蘭登書屋簽下全球英文版權。不外宣告:寫小說的李佳穎回來了。

闊別近二十年重新出版《不吠》、《小碎肉末》,並分別新增同時期從未發表的作品各一篇,共二十五篇的小說無統一主題,也不迎合時代議題,語言學的訓練讓李佳穎選擇的文字平淡卻精準,不著痕跡地剪輯日常。欲言又止的情節,曖昧刪節的符號,懸在此處的針尖,彷彿是半開的箱子,是截斷的視窗,閃逝的車廂,他讓你覺得過癮,還未明白世界的全貌,卻蠢蠢欲動——李佳穎所打造的小說藝術便展現於此,一股勃勃的擾動,一刀冷冷的節制,將語言/死亡/無盡旅程濃縮在短短篇幅,為人句讀生活,且為人裁剪漫長的一生為僅僅幾個碎碎的句子。



 
在《進烤箱的好日子》後
讓我們重新認識李佳穎
文壇都市傳說,絕版經典;久別重逢,不再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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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事無成的陳宇輝回到老家,帶一隻不會吠叫的狗去看醫生,
狗不吵不鬧,而他受夠了等待。





十四篇短篇小說,
李佳穎使昨日並生假真。


「我說,現在是你一生中工作最努力的時候嗎?」

當你拆開昨天的箱子,打開今日的抽屜,你會看到一無所有,還是自己?

《不吠》為李佳穎出道之作,原先收有十三篇小說,包括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首獎作品〈遊 樂園〉,當年評審張大春即盛讚:「作者不只是一個值得期待的小說家,其示範應該對不同世代的老手新手皆有啟迪意義。」

 「寫一篇小說的過程讓我覺得曖昧,有時視當下的舉止為精巧細微的暗示(也許只是一聲嘆息),並依此決定下一個動作下一句話。每一個標點成一個招架,小說常常走進我意想不到的處境裡。」——李佳穎

「口吃是我們為了想避免口吃所做的一切努力。」
——語言病理學家及口吃者查爾斯.凡.賴波(Charles Van Riper, 1905-1994)

《不吠》後記

我二十一歲左右日子有了一些變化,遂開始寫千字上下的短篇小說,旨在發洩及消遣。隨後漸漸發現「描述」一事本身有其趣味。

這本書收錄的十三篇小說皆完成於一九九九年到二○○四年間。這幾篇小說寫成通常是先選擇幾個具像的事件或影像,然後再選擇方式及口吻來創作。寫完後我會重複閱讀幾遍,從自己小說裡讀出什麼來的過程幫忙我句讀一些看見的生活。

偶爾我將小說拿給朋友,換來一些可愛的抒發,其中我最害怕的莫過於問題:「這篇小說想要說的是不是⋯⋯」情況是,寫一篇小說的過程讓我覺得曖昧,有時視當下的舉止為精巧細微的暗示(也許只是一聲嘆息),並依此決定下一個動作下一句話。每一個標點成一個招架,小說常常走進我意想不到的處境裡。猶豫還不只如此,一來寫這幾篇小說多半始於欲描述一些事物(並非一則小說沒有其「想要說的」——誠如看法無所謂「全然客觀並絕對中立」),二是我不知道問者願不願意保有這樣的開放性:肇因我寫讀小說的方法順序,他將得到的回答(如果我忍不住參與了討論)有可能是種讀者意見,而非全知色彩濃厚的作者意見。

除了「描述」一事本身有趣味外,語言作為寫作者觀察媒介與觀察對象,前者予我極大的自由,後者令我著迷——尤其是口語。舉個例說:仔細一聽人間對話其實干擾斷裂,非關口才我們都像個不自知的結巴者。語言學花了好長一段傳統在研究虛構的完整的合文法的句子,一直到近代我們才對每天真正從人嘴裡吐出的對話感興趣,赫然發現破碎為本質。由是小說對話或敘事若欲成口語的再擬,很可能從第一個流暢的句子開始便脫離現實。我們可以把這件事看作一個隱喻:為什麼一個流暢的句子會如此誘人?

我小說讀得有限,幾篇印象深刻的小說讓我了解小說家的幽默、敦厚、狡猾與老練可以超越小說調性,寫小說能讓人不覺說教,不覺自我表現(當然實情只有小說家自己知道)卻又讓人有所感動。透過他們的眼睛我明白小說家總得讓他看高興寫什麼寫什麼,東西才能真懇,然而「到底看到什麼才會高興寫?」變成最惱人的問題,要如何不討厭自己的作品,便是這樣一路走來。



  柯在花店上班,柯獨居透天厝一樓,
他生活簡單,
當他一字一字讀很厚的小說,
整個世界都震動了起來。





十一篇短篇小說,
構築李佳穎小說世界與碎片。


一切正在發生的事都剛剛好極了。凹槽,罅隙,碎是語言的裂縫,各安其位吧,意義將自其中茂生。

《小碎肉末》為李佳穎第二部短篇小說集,十一個短篇故事背景有的在台灣城鎮,有些在遠方異地,但無論是近是遠,是緩慢或高速,篇章之間盡是恰如其分的克制,誠如作家柯裕棻曾言:「她把無滋無味的日常生活細細地切開來,於是讀者就見到那內部奇特的理路,無血,冷凝,又明明白白的是血肉。彷佛應該要痛,可是又不。」

《小碎肉末》經典久別重逢增修版,除內容經過全新排序;新增一篇同期作品,更邀請政大台文所蔡惠名教授協助台文審訂。李佳穎的小說是一股勃勃的擾動,將語言/死亡/無盡旅程濃縮在短短篇幅,他讓你覺得過癮,還未明白世界的全貌,卻蠢蠢欲動,昭示生命的殘暴與遺憾如鯁在喉。這十一篇小說讓人明白:好看的故事會使人念念不忘,久別仍終將重逢。

若詞典是小說,「chop suey雜碎」便是不折不扣的悲劇人物。

《小碎肉末》後記

二〇〇五年到二〇〇六年我寫下《小碎肉末》一書裡的十個短篇,同一段時間內也重讀、修改與重寫這些作品,完稿後因出版問題而擱下,到了今年(二〇〇八)我又重讀這些小說,在其中一篇檔案的尾巴,讀到當時另寫的一段文字:

我盯著一個娃娃屋瞧,路過的人以為我探頭探腦為的是那些可以放在手心裡的小椅子,小電扇與小馬桶。我試著告訴他們:不,讓我著迷的是那個椅子與電扇之間形成的走道,洗手檯底的凹處,馬桶水箱下方靠牆的空間⋯⋯但我用手指啊指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些地方,那些罅隙,只有在東西擺對位置的時候才會出現;只有在灰姑娘一天的苦難結束,躲進去哭泣的時候,才會發亮;只有在不問灰姑娘家裡怎麼可能出現抽水馬桶時,才會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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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娃娃屋的譬喻對寫作,在《小碎肉末》出版前夕看來仍算合用,特別是短篇小說。寫作者堆起一段小世界,語言作為一種接受與反應,在在承載著人最細微的算計、自忖、反叛與和解,儘管用手去指即變了形狀,能圖的總還有不說的默契,更貪心點──也許一扇能截出「碎」字的窗框。



  「你快死了嗎?」
一本追殺小學同學,對戰他人記憶的回憶錄,
埋藏一部挖掘成長秘密的小說,那些我們封存時刻成永恆的嘗試。
一旦有了不朽的念頭,大家都得進烤箱。




「寫小說的李佳穎」去哪了?



/自轉星球總編黃俊隆ft.《進烤箱的好日子》作者李佳穎──台北波士頓越洋訪談
黃:「小說用各式技巧將發生過的跟沒發生過的兩坨麵糰揉成一坨,小說家不必回答有關小說真實性的問題,而問小說家作品是否為真的人將受到永世無法領略小說之美好的嚴厲懲罰。」雖然你在書中已聲明在先,但先幫讀者破題、打預防針,能否分享寫這故事的過程中,成長的真實記憶對你的幫助?在最初始編輯過程中,我和朋友討論書中「露月中學」場景,她第一句話便問我:「李佳穎是不是念XX中學」她很肯定露月中學一定是真實的XX中學。

李:就算是魔戒中土也是立足地球(甚至可以縮小到西北歐),「所以自然會感覺熟悉。」(托爾金語)

我很肯定你朋友一定是對的。

有一件事倒是我寫前沒料到,就是我小孩的成長對這本小說的影響。儘管他們成長的地方與年代與我南轅北轍,但長大這事還是有許多細節幾乎是普世的,可以跨越文化與年紀去同理。

小孩從出生,以家為世界中心往外探,開始有了學校,有了運動,有了認真的興趣,有了選擇,有了突發的決心,有了自己的幽默感,有了朋友,有了朋友的朋友,突然有一天他就有了比家庭活動更重要的活動。講起來好像就幾句話,但其實是每天每天發生的每一件小事,每一個「媽媽你知道嗎」疊起來的。我第一次從時時刻刻的角度觀察這過程,對寫一個成長故事幫助很大。他們小學時每天回家報告的那些「不一樣」的朋友們,每個人都值得一本小說。

黃:之前三本書《不吠》、《47個流浪漢種》、《小碎肉末》都是短篇,《進烤箱的好日子》是你的第一本中篇,對你而言,寫短篇與中篇有何差異?

李:剪裁,還有比例尺。剪裁方式以及細節與意義的對照是短篇的靈魂,因為字數少,一個字都不太能浪費。而小說上萬字後,很難不出現廢話。所謂廢話是刪了也不影響任何小說美學或理解的句子(美學也許會有點影響,因為大部分文字的美學是一種風格的積累)。我寫短篇時會在意這件事,對我來說這是寫短篇好玩的地方,但這種好玩到寫超過一定的字數時會慢慢消失。